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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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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藍色月光下, 洛懸隨意擺在桌角的小手機振動兩下,發出歡快可愛的提示音“嗨, 海綿寶寶, 我們去抓水母吧!”

糟糕,忘記靜音了,要被寧一卿發現自己偷偷給她設置了特別提示音。洛懸淡然平靜的老木雕藝術家氣質, 就快要繃不住破功。

這簡直是出走半生,歸來仍是幼稚小孩的社死現場,一點都不成熟穩重。

“那個……我就隨便設置著玩玩, 動畫片, 很好看的,”洛懸急匆匆拿起手機, 想要調到靜音, 一扭頭卻發現寧一卿比她還要手忙腳亂。

那一邊, 寧一卿單手環抱著洛懸的外衣, 烏發淩亂, 慌慌張張地小聲念道:“我記得好像可以撤回,撤回在哪裏?”

金尊玉貴的總裁實在沒怎麽用過這項功能。

“為什麽要撤回?不是不小心發錯的……”洛懸福至心靈, 果斷點進和寧一卿的微信聊天框,看見長長的一段文字。

並不是什麽發錯的字符或者表情。

她瀏覽得很慢,呼吸卻止不住越來越快,生怕自己錯過任何一個字。

[……告訴你一個秘密,鋼筆上的小老虎木雕, 其實是我偷偷買來, 想在那天送給你的, 而你送給我的那只,我早就藏起來了。]

洛懸拿著手機, 坐回沙發上,發現寧一卿還在徒勞無功地找撤回鍵。

她無聲地笑,並不準備作出任何提醒。包括女人現在衣裙散亂,白皙後背紅得妖冶這件事情。

“小懸,撤回鍵在哪裏?”

“不告訴你。”

她悠悠然繼續往下看,留寧一卿一個人哀怨又委屈。

[因為那天我來找你,你沒有出現,我很生氣,就藏起木雕不想自己看見。

如果你想知道我把小老虎藏在哪裏,就來找我,好嗎?]

沒想到十八歲的寧一卿也會有這麽幼稚鬥氣的一面,直到看完整篇消息,洛懸頓感想哭又想笑。

寧一卿固執地要她永遠高懸,她以為是戲言是無用但甜蜜的話,但……那天女人實現了諾言。

是月亮讓自己高懸。

原來不需要多璀璨,就能被這個人認真地愛。

一種不需要必要條件,因為你是你,接受全部的你的純粹的愛。

她不知道這樣的愛會持續多久,但她看見了這樣的愛,是比看海還要絕無僅有的一秒。

“小懸,”寧一卿長指攥著,將洛懸外衣的衣領都揉皺了,她覺得好難為情,那麽難以啟齒又肉麻的話,當時寫下來的時候,幾乎抱的是洛懸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看到的想法。

“寧一卿,怪不得當時在醫院那你還說如果我喜歡的話,就把小老虎木雕拿走,”洛懸低下頭,故意氣哼哼地掩蓋眼睛裏的濕潤,“你就不能直接給我嗎?”

女人垂眸,本就有點啞的嗓音糯糯的,很軟,帶著莫名的難過,“是我太過分了。”

她依稀記得當時的想法,既然和洛懸已經錯過了一次,何必再妄想再續前緣,不如不記得,免得徒生出不必要的牽扯。

呵,那麽多次好好相愛的機會,她都眼睜睜錯過,甚至是自己將機會推遠。

“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,”洛懸伸手把寧一卿頭發卷在手指間,故作威逼利誘的模樣,“交出真的小老虎木雕,我可以考慮網開一面。”

誰知道,女人非但沒有任何懼意,反而反客為主,勾住洛懸的衣領把人拉到自己身上,吐息灼熱:“我不交。”

偏偏女人長得禁欲矜冷,這麽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,好像天下道理都站在她那邊,理不直氣也壯,讓人心裏癢癢的。

“我不交,你要怎麽辦?”寧一卿輕描淡寫地繼續說,軟.嫩的手心圈住洛懸的手指,偶爾瞥過來的眼眸裏藏著縷縷清媚。

手指被包裹在微熱的軟綿裏,洛懸稍稍有些心猿意馬,但還是堅守住了本心,勉為其難退了一步:“那你說說你把小老虎木雕放哪裏了?”

聞言,寧一卿眼睛彎成一道月牙,剔透水潤的眼眸裏滿是狡黠的笑意:“不告訴你,你自己找。”

這女人記仇得很,應該是剛才自己沒告訴她“撤回”在哪裏,洛懸無奈又寵溺地搖頭,回頭看了一眼還剩下滿滿一碗的龍眼冰。

“寧一卿,這兒有我的休息室。”

寧一卿長睫微撩,投下一小片扇形陰影,她有些懵懵懂懂地問:“所以?”

“所以剛才龍眼冰的味道很好,”洛懸勾勾唇,金綠眼瞳裏浮現出“不懷好意”的暗色。

龍眼冰……剛才和帶著薄繭的手指一起擦過,嬌.嫩幹凈的地方被玩弄到汁水淋淋,粉色轉為深秋吐露漿果似的軟.爛。

“不要,”寧一卿軟軟地推拒,那裏剛才被過分地弄過,現在才勉強合攏。

“姐姐,太晚了。”

“唔……”

**

幾日後,依舊是冬天風雪彌漫的天氣。

花園別墅裏,寧一卿請來的藥膳師傅正端上一蠱湯湯水水的東西,聞上去有點藥味,但更多是一種食物的清香。

據說是寧一卿他們那個芒草醫療實驗室,研究出來的東西,對治療信息素病癥有一定效果。

洛懸的眼前擺放著一盤焦糖烤布蕾,香噴噴熱騰騰的,小銀勺隨意一敲,甜甜的焦糖脆生生裂開,露出淺金色的香滑布雷,引得人食指大動。

剛準備嘗一口,小銀勺就被寧一卿抽走。

“乖,先吃藥膳。”

寧一卿端過一蠱色澤有些不友好的東西,放在洛懸面前。

“要天天吃嗎?”洛懸嘗了一口,這東西吧不難吃,但絕對算不上好吃,感覺像是小羊吃草,澀澀的。

藥膳師傅很快離開了別墅,留下她們兩人。

寧一卿坐回沙旁邊上有條不紊地處理公務,聽見洛懸的問題,她嚴肅地點頭:

“藥膳是根據你的身體特別定制的,每周七天都不重樣,但是都必須吃完。而且你用餐睡覺也要規律起來。”

“你還有時間監督我不成?”洛懸咬著勺子,罕見地非常非常孩子氣,雖然她沒有什麽過分的口腹之欲,但是不喜歡喝湯,還有吃湯裏的肉。

聞言,女人合上筆記本電腦,素白美麗的面容浮現溫柔的笑意,哄小孩一樣,“那要不要姐姐餵你吃,吃完藥獎勵你吃糖?”

洛懸:“……把焦糖布蕾先還給我再說吧,你在我這信譽值降低了。”

她不好意思地扭過頭,白嫩的耳尖泛紅,“寧一卿,幹嘛突然自稱姐姐,很奇怪的。”

“誰叫你突然跟個小孩一樣不乖,需要姐姐的照顧和督促,”寧一卿眼見著蠱裏剩下許多湯,便用瓷勺舀著湯吹涼,餵給洛懸,“乖啊,我最近天天都有空。”

言下之意就是每天都能餵洛懸喝湯。

好不容易喝完湯,洛懸也陪著寧一卿坐在沙發上,她心不在焉地看電視,女人休息一會,又立刻不停地處理起堆積的公務。

[簡幾禾:小崖,你今天怎麽沒來上班?生病了嗎?]

手機振動兩下,洛懸看見是簡幾禾發來的微信,雖然簡幾禾是她的助理,但她也需要每一個季度雕刻出一件作品,作為考核。

因此,這些天她幾乎一直泡在藝術館裏,還以為能天天見到小崖,結果又是一場空。

[洛懸:沒有,這個星期我休假,你有事可以找晚晚,她周三會回西葉的。]

[簡幾禾:我有個木雕上的問題可不可以現在就請教你……]

本該認真工作的寧一卿,不斷在分心,時不時就看一看洛懸在做什麽,心底一片無法解釋的柔軟。

直到簡幾禾直接給洛懸打來微信電話,洛懸走出陽臺,和那人聊了快二十分鐘。

剛掛了電話回來,洛懸就看見寧一卿從廚房端出一個水晶瓷碗來,裏面全是火紅色的櫻桃。

對上寧一卿如雲似霧的眼眸,洛懸怔松不已,“冬天的櫻桃?”

“嗯,莊園那邊大棚種的,他們送過來讓我們嘗一嘗。”

粉.嫩多汁的小小一顆被女人輕輕撚在指.尖,映得女人肌膚雪白無暇。

櫻桃被輕柔地餵到洛懸唇邊。

吃著吃著櫻.桃,洛懸眼前突然投下一片曼妙的陰影——女人跨坐到她腿上。

“寧一卿,做什麽……”

帶著白檀香氣的手指點在洛懸唇瓣上,轉而用綿軟的指腹反覆摩挲起來,溫存小意……然後被咬了一小口。

“和誰聊了那麽久?”寧一卿含著洛懸的下唇,眼眸半闔,水光瀲灩。

“簡幾禾,”洛懸老老實實地回答,瞥見女人黑色V領真絲睡袍下的雪色和嫩.尖,後頸的抑制貼好像快壓不住信息素了。

寧一卿輕笑一聲,狹長眼眸裏卻沒有一絲笑意,她俯下身貼著洛懸,附耳小聲地問:“又是她啊。星星,你們的關系很好,在我沒去給你當助理的這段日子裏?”

“沒有,真的就是正常的上下級。”

想到簡幾禾對自己的挑釁,寧一卿的笑容更媚更嬌,黑色吊帶睡衣的肩帶隨著動作滑落於一截藕臂上,雪白晃眼,幽香怡人。

女人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動作太大,洛懸居高臨下地看去,不免瞥見顫巍巍的軟白半弧,這種自上而下的角度能夠清晰看見嫣紅微腫的兩點。

腰肢纖細,盈盈一握,應該是昨夜太用力,次數太多,到現在都還沒好。

洛懸的喉嚨不自覺咽了咽,女人軟綿綿地靠近,柔軟被壓得微微變形,可想而知過一會兒只會紅腫得更厲害。

“洛懸,好好跟姐姐交代一下,不然……”

“交代什麽?”洛懸略感不解,畢竟前幾天不是剛把女人哄好麽,“我跟簡幾禾絕對什麽都沒有,她只是我的助理。”

“還有呢?”寧一卿的長指點在Alpha的唇間,時不時劃至耳垂,再過分地碰一碰腺.體,若即若離,觸碰幾息又立馬離開。

“沒有了……”洛懸察覺到自己的大腿惹上了一片濕.熱,並且愈演愈烈。

“那排著隊一個一個地說?”

“還能排成隊?”洛懸滿臉“你是否太荒謬”的表情,然後……被女人懲罰式地咬在喉骨那。

再說話時,聲線變得沙啞起來:“好吧,請姐姐你拋磚引玉。”

她只敢在心裏咬牙切齒。

寧一卿盯著Alpha細白可愛的咽喉,唇瓣刻意輕輕摩挲,動作強勢卻用嬌軟的氣音委屈道:“星星,據說前段時間給你寫情書的那位何子嫣同學有找過你。”

“……池梨告訴你的?”洛懸心說這人叛變判得很快啊。

寧一卿沒有否認池梨成為自己的“小暗探”這件事,伸出手牽住洛懸,十指緊扣,“嗯,她說何同學還沒結婚,也沒談戀愛,是專門來找你的。”

“當天的話,我急著和晚晚去另一家藝術館進行交流,所以沒和她聊幾句。都是小梨和這位何同學聊的天,”洛懸眉心輕蹙,眼睛裏漫上一抹狡黠的光,“看來我也得和寧一心聊一聊,前段時間暗戀小梨的一個Alpha給她打來了電話。”

是池梨先開戰的,她不仁我不義。洛懸如是想到。

“這樣啊,姐姐的星星好乖。小梨還說你從小就拒人於千裏之外,為什麽這麽冷淡啊?”

“呃……就很無聊,我不感興趣,”洛懸發覺自己大腿處的衣服已經濕了一片,幾乎快成小河。

女人的神情看似溫柔,實則有種暗藏玄機的危險感。

“所以那天是和晚晚一起去的別家藝術館?”

寧一卿跪在沙發軟墊上,慢慢俯下身,柔軟的腰肢微塌。

洛懸幾乎將這一幕的春.色一覽無餘,女人細弱的肩,翩躚欲飛的蝴蝶骨,因為重力而下落成水滴狀的瓷白柔軟。

“嗯,是和晚晚。”

“晚晚,”寧一卿輕輕挑眉,紅唇抿著,一派不動聲色的偏執,偏偏神情溫軟乖巧,“叫得好親密,這兩年多你們相處得很好吧?”

女人在洛懸身邊跪坐,露出的腳踝細白,玲瓏冷白的鎖骨下方兩團微微晃動,曲線漂亮而風情動人。

“我和……晚晚,咳,我和她只是朋友,她都有一個正在接觸的對象,”洛懸頓感冤枉,小鹿眼濕漉漉的,眼角全是被S級信息素熏出的緋紅,看上去可口極了。

全是送命題啊,她哪裏知道陷阱不在迷底,謎面上就是。

“星星,”寧一卿呼吸急促,溫聲細語地喊著對方,輕輕仰頭,殷紅的唇瓣微啟,一副盛情邀請,任君采擷的脆弱模樣。

她故意在磨人,白皙腰側的嬌貴肌膚被Alpha掐出誘人的痕跡,面上無辜又可憐。

溫熱的吐息打在洛懸的指間,口腔毫無保留地包裹。

“所以說,夏之晚已經有交往對象了?”

洛懸加了一根手指,熟練地來回,乖巧軟糯地回答:“應該算是吧,上次她還告訴我她和那個Alpha進展良好。”

“嗯,那星星是不是……最愛姐姐?”

唇瓣被Alpha玩得不成樣子,寧一卿沒好氣地瞥了一眼洛懸。

“我只愛你。”

滿意地聽見Alpha難耐的喘xi,她故意推開洛懸蒼白而細長的手指,寧一卿眼眸半闔,唇瓣輕咬。

“不可以碰姐姐,星星。”

“可是,”洛懸第一次急得眼睛發紅,後頸發熱至滾.燙。

……堂而皇之的勾.引且勾了還不負責任。

輕巧地撕開一包新的信息素抑制貼,寧一卿跪直身體,單手撩開長發,準備把濕透的那張換掉。

然而,她低估了白檀信息素的誘.惑力,也高估了洛懸現在的自控力。

鋪天蓋地的櫻.桃信息素入侵進去,寧一卿即刻間軟成一灘春.水,並且終於明白什麽叫做玩火自.焚。

一個小時後,放在客廳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。

一遍,兩遍,連續響了三次,也無人接聽。

來電顯示是池梨,電話裏她氣喘籲籲地說:“懸懸,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,急死我了。”

洛懸懶洋洋地看了一眼幾乎累到昏睡的寧一卿,自在隨意地問:“怎麽了,有什麽好急的?”

“你上熱搜了,爆料人說你傍大款,還是出.軌傍大款。”

洛懸怔了一瞬,有點想笑:“我出誰的軌,傍哪一位大款?”

聽到出.軌這兩個字,昏睡中的女人艱難地睜開眼睛,想要撐起身體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麽,被面滑落,露出一身暧.昧水跡。

“睡一會兒,沒事,”洛懸起身把寧一卿抱在懷裏,不得不說她心裏有一點點愧疚——

剛才好像做得太狠了一點,甚至撞開更狹小的濕潤縫隙,信息素也灌得更多,女人幾乎吃不下了。

“好,”寧一卿縮進充滿櫻.桃香的懷抱裏沈沈睡去。

電話裏池梨還在喋喋不休地發牢騷:

“我跟你說這事還把我和一心也扯進去,話裏話外把我和她說得像拉皮條的。我就說是幕後黑手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,瘋狗一樣。我看她是走投無路,開始發癲了。也不怕被寧家封殺。”

“還把你和一心也扯進去了?”洛懸失笑不已,有意壓低聲音避免吵到寧一卿。

“對啊,子期哥已經安排公關部撤熱搜了,估計再等十幾分鐘就行。一卿姐還不知道吧?”

“嗯,還不知道。她太累了,又要工作又要……”洛懸刻意略過這個話題,“你們處理吧,沒事也不用驚動她。”

“行吧,你挺會心疼人唄。”

池梨調侃了一句,才掛掉電話。

洛懸隨意地操作電腦,點開微博,一進入界面,撲面而來的就是#洛唯被三#,#洛懸插足姐姐的戀愛#,#洛懸蘇安真#,#洛懸小崖#

微博放出了洛唯新戲的照片,還有有些似是而非的背影。

文字倒是非常振振有辭,說洛懸本來和蘇安真是情侶,結緣於電影《刻痕》,然後就一路戀愛,可以說是非常恩愛。

直到洛唯對木雕開始感興趣,帶著自己的未婚妻大佬去看展,就此大佬和洛懸搭上線。

本來這兩人就是姐妹,平常擡頭不見低頭見,洛懸早就看上洛唯的未婚妻大佬,以談論藝術為名,頻頻制造見面機會,到踹掉洛唯,企圖小三上位,還辜負了蘇安真這個小姑娘,簡直是軟飯大王。

幸虧那位大佬對洛唯忠貞不二,根本不受洛懸的蠱惑,和洛唯一直情比金堅。

好幾條微博都像寫小說一樣編排故事,說的也是模棱兩可的話。

雖說洛懸這個名字沒什麽名氣,但搭上洛唯,兩人又都姓洛,就足夠令吃瓜群眾浮想聯翩,構想出一個更加倫理狗血的故事來。

得益於洛唯這個一線明星和小崖直播的熱度,熱搜終於在晚上登頂,然後又很快被撤掉。

但評論區依舊留下了一團混戰:

[怪不得我家唯唯之前消沈過那麽一長段時間,好心疼,這種出軌別人未婚妻的人能不能有報應啊。]

[小崖這種藝術家也會做這種事?天吶,什麽世道,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哦。虧我之前還想粉小崖,癡迷於她的顏值,我簡直眼瞎心也瞎。]

[好惡心啊,感覺滿臉寫著想往上爬。說不定和那個姓蘇的姐姐在一起也是有目的的。]

久違的cp粉也在這個時候冒了頭。

[嗚嗚嗚,我的cp也太坎坷了吧,唯一是真的【嗑到了】【揮彩棒】]

[妹妹想截胡姐姐的未婚妻?好惡毒,我記得有誰爆料過這個小崖和身邊很多人都不清不楚的。]

當然也有一些比較理智的網友。

[這故事有點莫名其妙吧,我記得小崖一直是單身啊,什麽時候和蘇安真在一起了?沒在一起,哪裏來的出軌?]

[而且大佬之前不是和小崖一起去海邊游玩的嗎?那個時候怎麽不出來錘人家出.軌,現在有新戲要上了,莫不是來博人眼球的?]

[讓子彈飛一會兒。]

洛懸單手撐在腦後,五指攏入發間,些許的憤怒,但更多還是覺得好笑。

有人那麽恨她,恨不得渾水摸魚造謠中傷,把她說成一個兩面三刀玩弄所有人感情的金錢騙子。

很輕易。

只需要三言兩語幾句扭曲事實的話,就可以把一個人釘死在恥辱柱上,媒體不必考證,趕快轉發蹭一波熱度。

人們也不必求真,只需要爭先恐後地發表高高在上的論見,再高談闊論道德與獨立,這樣永不會錯的話題,最後扼腕嘆息:“這樣的人也能稱之為藝術家嗎?抹黑啊造孽呢。”

再配上不屑的嘴臉,仿佛自己就幹凈高貴到天邊去了。

剛好秦拾意也打來寧一卿的電話,洛懸瞬間接起,再輕手輕腳的下床:“拾意姐,她在睡覺。有事的話,可以先和我說。”

“哎呦,你們真是如膠似漆啊,現在明明是上班時間,”秦拾意調笑兩句,就說起正事來,“熱搜你看了吧?在你比賽的當口,爆這種新聞,不得不說這人用心真的很毒啊。”

”洛唯可能真的有點發癲,”借用池梨的話,洛懸的語氣十分真誠,她覺得自己或許也能理解洛唯三分。

天之驕女,S級Alpha從小順風順水,結果婚姻被自己截胡,戀愛也輪不上自己。

的確容易走火入魔吧。

洛懸譏諷一笑,這樣的人得到的太多,就更覺得什麽都應該屬於自己。

“嗯,怎麽你好像不是很生氣?”秦拾意有點意外於洛懸的淡然,她記得之前的洛懸可是決絕果斷、天不怕地不怕的。

“如果是十年前的我,應該會很生氣,很難過,”洛懸眼睛亮亮的,像真的有星星在閃爍,“但我已經明白我在做什麽,也已經找到自己的月亮。至於,這種跳來跳去的小醜,只讓人覺得好笑。

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,骯臟汙濁,隨處可見沒來由的惡毒和嫉妒,就連高雅的藝術也是另類的名利場。

有那麽一批人沈溺在雜草蔽日的泥潭,失去眼睛失去耳朵,大腦退化到不需要思考,泥漿灌入七竅,他們說他們在淘金,這裏流光溢彩,這裏仙樂齊響,乃是高雅之堂,他們要久留於此。

多謝那天比雪更皎潔,比雲更聖美的月光,將她從自我懷疑自我否定的泥潭救出。

秦拾意輕聲笑了:“你現在看得開是好事,不過教訓還是會給的。估計會一並給到。”

當天晚上,寧一卿的手機上新增幾條短信往來。

[我記得洛家的項目我一年就停掉了好幾個。]

[對啊一卿,所以狗急了跳墻。是該給洛唯擺一場鴻門宴了,我聽說她不是想拍一部主角是藝術館館長的戲,正在到處采風進入角色嗎?]

[嗯,你安排吧。]

**

鴻門宴安排得非常迅速。

洛懸下車走到酒店大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,四周傳來輪渡的汽笛聲和嘩啦啦的水響,又吵又安靜。

碼頭上的燈很亮,走過酒店大堂,內裏是一片長廊似的庭院,蟲鳴聲起起伏伏,寧一卿站在回廊的大門前,一身肅黑的西裝,鼻梁上還架著金絲邊眼鏡,垂下的金屬細鏈輕晃,有種禁欲冰冷的質感。

“不是說工作忙要出差,今天不來和這些藝術專家吃飯了嗎?”洛懸蹙著眉,澄澈的眼瞳映出女人眼周淡淡的青色,顯然是沒有休息好。

“還是想你,就提前完成工作回來,”女人長睫輕眨,自然而然地抱住洛懸,趁著四下無人軟聲問,“想不想我?”

洛懸溫香軟玉在懷,聽出女人累到偏啞的音色,寵溺道:“你算算我今天給你發了多少條微信,我們視頻過幾次。”

末了,她才小聲嘀咕:“很想你。”

寧一卿唇角微彎,借著月光和燈光,細細打量洛懸一陣,見對方臉色還算紅潤,沒那麽蒼白,才滿意地說:“聽阿姨說,這幾天你都有乖乖按照作息表吃藥吃飯睡覺?”

“那個藥膳真的越吃越難吃,你們芒草實驗室是會做菜的,”為了避免寧一卿擔心,洛懸補充說,“但是效果有一點,信息素波動沒那麽強烈。”

“下個研發周期,我盡量讓他們照顧一下口感。”

兩人並排走進小院子裏的宴席場地。

這次的飯局請的都是各地藝術文物館的專家或是工作人員,大家一起認個臉熟,之後在拍賣會上、比賽上都還會見面。

洛懸來得晚,只穿了一件款式簡單的黑色羽絨服,裏面是加絨的休閑襯衣,看上去利落幹凈,有種琉璃似的漂亮。

也因為還在吃藥膳的關系,寧一卿特別囑咐酒店送來一些溫和的食物,其中特別有一道炙烤三文魚,魚肉鮮美清甜,佐以鮮切檸檬去膩。

桌上的人直楞楞地看著女人如何用筷子夾起一片魚肉,取明黃色檸檬汁,均勻淋入魚肉,酸澀清爽食欲大開。

一套流程下來賞心悅目,莫名有種藝術形式的氛圍。

洛唯攥緊手中的筷子,面無表情地看著,眼底黑沈沈一片。

當著這麽多人的面,洛懸禮貌客氣地道謝,桌下拽拽寧一卿的袖子,小聲說不用照顧我了,我自己會吃的。

女人面露得體禮貌的微笑,用濕巾將軟玉般剔透骨感的手指一根根擦凈,紅唇微啟:“你自己吃肯定又挑食不乖。”

洛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。

“哎喲,這位小助理很會照顧人。夏館長,你很會挑人啊。”

他們並不知道這桌宴席真正的主人,還以為寧一卿只是洛懸的助理。

夏之晚看了眼寧一卿,跟著笑了笑:“那肯定,大家吃好喝好。”

飯局到了中途,寧一卿接到公司項目高管打來的請示電話,告知洛懸後,便朝大家頷一頷首,站起身說了句“失陪”,優雅勻緩地推開椅子,去了院子裏。

這兒的飯廳都連著一間獨有的小院落,墻角梅花淩寒盛開,劈好的柴火摞坐一團,結著白霜,再配上枯萎的葡萄架,端的是天然意趣。

“嗯,你們再研究研究,明天下午我來公司開會決定。今晚就趕緊休息吧,”寧一卿掛了電話,閉了閉眼,鏡片反射月光留下一簾霜色。

洛唯沒穿外套就急匆匆走了出來,呼吸粗重,肉眼可見地非常緊張。

寧一卿推了推眼鏡,淡然到漫不經心地看了她兩眼,“洛小姐,找我有事?”

“一卿,你叫她小懸,卻稱呼我洛小姐?”

“我是她的女朋友,這麽叫有問題嗎?”寧一卿冷淡地勾唇。

“一卿,我知道你今天安排這一場飯局是為了做什麽,”洛唯吸了吸鼻子,心知肚明寧一卿要封殺自己,卻還要自己體面地做出笑臉。

殺人誅心,莫過於此。

“畢竟做錯事,就要付出代價。”寧一卿漫不經心地回應,看她的目光和看路邊的花草沒有區別。

“我做錯事?洛懸就沒做錯過嗎?大鬧我和你的訂婚宴,一點禮數都不講。”洛唯的語氣帶上一分歇斯底裏的味道。

“你還認為訂婚宴只是因為洛懸過來,所以我才毀約的嗎?”

“不然呢,從頭到尾都是她在動搖你,是她心機深沈,主動和你離婚,其實就是為了賭你會心軟。”

寧一卿乜她一眼,平靜地說:“我的確心軟了,後悔自己那時候心軟得太遲太遲。”

洛唯暫時失語。

“當初你買熱搜,讓大家以為你脖子上的珍珠,是我的佛珠。”寧一卿從容地敘述,有一股難以描述的壓迫感,“我已經大度地放過你一次,但你和你媽媽似乎總不滿足,非要挑戰底線。”

“可是一卿,你本來應該和我結婚的,”洛唯咬著牙,憤恨而不甘,眼裏滿是淚水,“如果我沒有車禍,你和我早應該結婚了,哪裏輪得到洛懸這個走了一次大運的人。”

寧一卿禮貌性挑了挑眉:“但是沒有如果,你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事實。”

“一卿,我忘不了你,我們從小一起長大,你就應該和我結婚啊。如果沒有車禍沒有洛懸,我們本來會幸福美滿的,你一定會只愛我的。”

寧一卿頓了一下,不為所動,只是不明白哪裏來的應該。

“洛小姐,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種可能。假設你沒有出車禍,我或許真的會按照家裏的安排,和你結婚。然後,第二年遇到小懸,下一刻便後悔,不顧倫理、敗壞道德,精神和肉.體出.軌,只為找到了自己的真愛。”

“你……你說什麽?”洛唯震驚得無以覆加,這還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清冷謹嚴的寧一卿嗎?

“不,應該是,”寧一卿倏爾低著頭自嘲地笑,美得驚心動魄,“我會直接離婚。”

“可你不是這樣的人。”

“曾經我也以為我不是,但我錯得離譜。”

空間和時間都靜默許久,只有枯敗的落葉沾著冰雪墜落。

“你哪裏愛洛懸?你給對她笑,對她好,給她淋檸檬汁,可那又怎樣……”洛唯說著說著眼淚又落下來,很難堪又很固執的樣子。

寧一卿搖搖頭,似乎不想多說。

為什麽愛洛懸,因為這個人愛自己,是因為她是寧一卿。

並不因為她有錢,有權,愛的是那個幹幹凈凈,一無所有的寧一卿。

洛唯覺得自己和寧一卿同學那麽多年,好像從未真正認識過她。

媒體稱她冷血薄情,手段雷霆,她見過的寧一卿禁欲自持,恪守戒律清規,家風家訓嚴肅,從不做出格之事。

可好像全世界的人都錯了,寧一卿為了洛懸可以越過底線,擊破道德。

“我以為你不會愛任何人。”

寧一卿垂眸輕笑,頗覺一切都索然無味意興闌珊,“你錯了。”

“我不愛任何人,只愛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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